“你跟康哥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苏特将拨号的橘子扔进嘴里用力咀嚼,像是在咬着谁的r_ou_一般,“就是他神经病发作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梁君清一脸黑线:“……”怎么的还唱上戏了啊。
“他来医院找我,听见一个女病人对我说了几句暧昧的话,就跟我吵架。你说我是医生啊,我当然得对病人和颜悦色温柔可亲,让他们感受到如春天般的温暖,心情也好起来,别一天抑郁着看得我也快抑郁了,心情好了病才好得快嘛。这接下来病人怎么想我也控制不住啊。
而且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都弯成蚊香了,还能直回去吗他也不想想,就为这个跟我吵吵吵,还搞冷战!他简直神经病晚期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吃醋,还打算安慰安慰苏特的梁君清觉得自己被塞了满嘴狗粮。
他推苏特道,“走走走,给我走!”
——
烟味,汗臭味,泡面以及各种零食的味道充斥着车厢,周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白澈以为自己已经闻惯了这样的味道,能在这种环境里安然处之,但现在,他心里压抑烦躁又觉得难堪。
为了省钱,他买的是硬座票。
从b市到蓉城将近两千公里,乘坐飞机要三个小时,乘坐高铁要十五个小时,而乘坐火车,则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三十多个小时,硬座。
这就是他目前的处境,白澈想,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让梁君清跟他好。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他是高高在上的社会j-i,ng英上层人士,而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空有一纸文凭的社会底层大学生而已。
他睁着眼,盯着车厢顶留下的一盏灯光,眼神晦涩难懂,但眼底深处的一抹坚定,触目惊心。
那又怎么样,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认输,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要离那人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第二天下午五点,白澈到达蓉城车站,下了火车,他赶去汽车站坐上了最后一班回丹龙市的汽车。
两个小时过后,他才真正的到了他的家。
拿着钥匙开了锁,开门带动的微风卷起了屋子里一层灰尘。
这个房子又是半年没有住过人。
白澈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揉了一把脸,动手揭开了离开之前给家具床等铺上的一层塑料薄膜,放到浴室打算洗了晾干下次用。地板上灰层很多,他找出一个口罩戴着,拿出吸尘器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了已经快八点钟,他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不想再出去买菜,他用橱柜里的寒假时剩下的一点米熬了一锅白米粥。
吃了饭,洗完澡,一身舟车劳顿的疲惫舒缓了不少。白澈站在自家阳台上一边拿着手机给梁君清打电话。
夏日的晚风丝丝袭来,带来沁人凉意,远处万道霞光,如缎似锦。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人生有一个角落被填补了——
之前看着室友们一两个星期就给家里人打电话,开学回校到了学校也打,回家之前也打。他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道别和报备,心里不是不失落。
他四五年没有做过这种事,现在突然可以做了,有人能让他这样做了,这种感觉很新颖,他心里也很喜欢。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的情绪高涨到一个顶点,抬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双眼,道:“哥哥,我到家了。”
“嗯。”那边有人应道。即使那人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很不耐烦,白澈的心里也很高兴。
“你想我吗?哥哥。”他又问。
“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梁君清躺在大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lu 着蹲在他肚子上的七三。他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搭在上面晃动着。
白澈低低地笑,“我很想你。”
原来害得我今天老打喷嚏的罪魁祸首是你啊,梁君清翻了一个白眼,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掩饰。
两人杂七杂八的聊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时间都是白澈在说,梁君清应和着。但他没有不耐烦地吼着要挂电话,白澈哪还管他主不主动找话题。
对让两个人之间关系发生质变的这场战争,白澈已经有心理准备,只要梁君清愿意站在原地,不管鸿沟还是天堑,他都有信心跨过去。
挂了电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身后屋里一灯未开,漆黑一片,心里却有了一团火,温暖又明亮。
他忍不住笑,在身前的窗户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很傻。
他伸手点了点,“很开心是吗?”
然后他又接着道:“对,很开心。”
梁君清扔了手机,把七三抱起来晃了晃,看着七三圆溜溜的眼睛道:“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钱?不打,不能说明我金主的身份,可是打了的话……”打了的话,那个人会很生气吧。
算了,不打了,就随了他的意思好了。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很好,他还不想把人惹生气。
——
第二天一大早,白澈到街上买了一箱牛n_ai和一篮子水果,提着上了他舅舅林历坤家。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你是存心气你舅舅吗?等下拿回去!”
林历坤一大早还没上工,吃着饭时听见有人敲门,放下筷子过来开了,看见门外的人是自己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