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闻言从软榻上起身,盈盈伏身道,“却是来求情的。”
胤禛见他起身,便伸手捞了胤禩的衣袖,将人拉到自己这边坐下,“怎不和朕说?”
“皇帝案牍劳形,臣妾岂敢以此等小事叨扰皇上。”胤禩将衣袖扯了回来,心里已经暗啐了好几下。
见他这副乖巧安定模样,胤禛心中瞬时爽快了几分,揽着人道,“当日众目睽睽倒敢替沈答应求情,今日只有朕在你倒卖起巧来。”
胤禩横了一眼皇帝,“沈答应乃是家世,西北军粮却是国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铭记于心。”
胤禛听了开怀朗笑,笑过一起后,抚着胤禩脊背道,“朕倒想听听似卿的意思,但说无妨。”
胤禩深知四哥宠爱一人之时可算是百无禁忌,若是皇帝厌弃了那便就翻脸无情。而今时今日皇帝对贵人正巧是前者,因此胤禩借机起身正色道,“依臣妾愚见,圣主明君责罚臣民时,往往责其首而宽其从,恩威并济,使臣民敬畏,更感天恩浩荡。臣妾以为,外有战事、内有刑狱,二者清则社稷明。”
听胤禩说完皇帝沉静良久,再度看向胤禩的眼神却有些不同,“朕只知你在诗文上颇为精通,不想史书国策亦通。有卿如此,朕如得至宝。”
胤禩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伏身谢恩。
第二日,皇帝亲命重审安比槐牵涉运送军粮一案,并于臣工面前称道必不可使一人含冤。
消息传到安常在居所,总算是让这位小主的心落回肚里。安陵容喜极而泣,心道这后宫之中竟是廉贵人的话更管用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八哥先抢了十七的戏,又抢了甄嬛的戏。
有八哥乱入,这帮女子要重新洗牌啦。
在四哥这里,自然是八哥的话最管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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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老八对这帮妹纸们到挺好的呀,又是求情又是帮忙的。
八哥:收买人心是爷的专场,爷会告诉你?
四哥:哼,反正老八现在这副身子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八哥:四哥你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你要一辈子都这么想才好!
四哥:来,老八,继续亘古不变的话题。
八哥:什么?
四哥:揣包子呀!
☆、第二十九章 接二连三(捉虫)
圆明园这一夏总算得了半月安宁,过完八月,皇帝銮驾回宫,首要之事便是厚赏青海战事的功勋。皇帝封年羹尧为一等公,命其入京觐见,并再赏一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袭。同时赐下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等非常之物不一而足。
前朝功勋映射在后宫之中,自然是华妃再度成为皇帝宠眷。而胤禩自回宫之后,便以养病为由极少踏出储秀宫。刘裕铎此刻正好被派出为河道总督齐苏勒治病,胤禩也是乐得他不在身边,并未向太医讨要了替补过来。
给皇后晨昏定省那是唯独不能少的,因此这一日当富察贵人有孕之事宣于众人之时,别说其余后妃们惊讶,就连胤禩也是微惊。
富察氏并不得宠,皇帝至多是偶尔瞧她几眼,没想到却成了独占鳌头的主。经了沈答应假孕之事,皇后也颇为谨慎,特命两位院判叶士生与章弥共同会诊定案后,才将消息送到了养心殿中。
皇帝照例当夜去了延禧宫,陪了富察贵人两日,然后便又和平日一般,并未看出几分喜色。
而后每日在皇后请安之处,富察氏便如那高昂的斗鸡,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对菀贵人与廉贵人两位最不尊重。
若说富察贵人的福气,的确让后宫诸妃艳羡。她出身高贵,一入宫便封了贵人,却被两个出身远不及她的甄嬛与瓜尔佳氏压着,自然积怨已久。如今一举孕育龙种,自然少不得得瑟起来。白天里在皇后面前讥讽久宠无孕的嫔妃,晚上便嚷嚷着不舒服把皇帝从别的宫院里夺走。
甄嬛如今处境微妙,表面上看虽偶有承宠,但她清楚皇帝待她却是淡淡的,就连皇后如今也更愿叫安常在陪侍左右。没了帝后靠山,甄嬛一向机敏,哪里还会和富察贵人针锋相对呢。
胤禩瞧着甄嬛隐忍不发,心中明了,四哥怕是对甄嬛冷了不少。皇帝并不真心喜爱华妃,甄嬛若要是再失了皇上心意,那以后四哥来储秀宫的时日岂不是要多了起来。
于是这一日,当皇帝带着赏赐来到储秀宫时,胤禩却笑道,“皇上,臣妾一直病着,无功无劳,怎能得赏呢?”
胤禛怕他因富察氏有孕一事心里不痛快,便命人连日赶工出来一双蜀锦制的玉鞋。这鞋的底乃是上好的蓝田玉,触手温润,不凉脚心。而鞋头上还缀着浑圆硕大的南珠,可谓是匠心独具的精品。
胤禩瞧了一眼鞋,也不上脚,只拉了拉皇帝衣袖道,“皇上,臣妾自寒症以来,脚趾三五不时就会肿起,真真穿不得这玉做的鞋底。臣妾瞧着这东西金贵典雅,不如皇上带去碎玉轩,赐于菀贵人可好?”
胤禛听了心中不快,心道:刘裕铎怎没告诉朕廉贵人脚肿这回事,让朕白白劳心这么些天。
“皇上心意,似卿明白就是了。”胤禩微微低了头,看在皇帝眼里那是无限的羞怯风姿,而胤禩低下去的脸简直快要挂不住了。心里按捺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