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玺看着三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眸色有些晦暗:“我当然知道信任的重要性,但我必须让你们变得强大,面对变化无穷的危险,大家能活着,才有时间去建立彼此之间的信任。”
这一句话信息量稍大,众人听得有些迷糊,隐隐能嗅出些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晏玺看众人不语,索性再把话挑明了点:“之前的玄冥护卫队,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我总是向着他们,以为这就是友情,接到总部的测试通知会提前告诉他们,害怕他们不及格,害怕他们离开,希望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能一直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便没打算再说下去。
他不用说完,徐栩已经猜得七、八分。晏玺这个人说话不温不火的,性格圆滑,可就是因为他把这种特质无限发挥,用在了一份高危险度的工作中,便成了一种变相的作弊。
犹如过度宠溺子母的父母,他们一心为了孩子好,不让他们做任何事,任着他们的脾气,希望自己的羽翼永远可以为孩子遮风挡雨,任何事情都替孩子出面,可正是这种过度的宠爱,反而让他们的孩子成长缺失了必要的锻炼,无法独挡一面。
从出发点来看,晏玺对队友,与天下父母对孩子并无不同。
晏玺对他的队员惯着宠着,这些人以为真正的危险无非也和测试一样,可哪想,邪恶势力越来越强,他们已经在这种变相的“保护”中,无意识地削弱了自我保护与保护队友的能力。
过度的保护,变成了一种伤害。
现实已经用了最残忍的方式惩罚晏玺。
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可其间的份量却如千斤一般。话音落罢,四人皆是沉默,玄冥观的钟声绕梁盘旋,带着晏玺的思绪,飘到了远方。
李景行凝视着晏玺的背影,若说这人生虚无,不假,可要笑脸相迎,亦可。
眼前这个独握一方的领头,他的心里藏着多少,又给世人看了多少?
他温和的笑是真的,温和背后的疮痍也是真的。很难说“手|枪”不是他的技能之一,也说不清“治愈”是不是他更深能力的表面伪装。
谦和温润不等于平易近人,一个“近人”,迈出那一步的人,就注定要承担独自一个人的以后。
想到这里,李景行走到晏玺身侧,轻拍了他的肩,未多言语,给后面二人使了眼色,便先行离开。
徐栩紧随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玄冥的队长,目光轻飘飘地略了过去,看向后面的张麟乐,轻声喊道:“快一点,六碗。”
几人离开后,晏玺若拿出了他的一排银针,伸手逐一摸了摸,指腹卷在一个空的c-h-a孔上,苦笑了一声。
......
林清失控是一件大事,导师们连夜就将人带回去治疗,玄冥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晏玺按照之前的约定,同意几人睡到早上七点再起床,不过道观都是统一就餐,不会单独给他们开小灶,三人不得不自己动手。
即使能睡到七点,对于徐栩来说,还是困得厉害,他是个夜猫子,三更半夜也不想睡觉,第二天自然起不来。
但这对于张麟乐来说,也算可以接受的范围了,他以前练武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和自己以往生物钟没有冲突。
虽说如此,可张麟乐最近似乎勤快过度了些许。原因则是与李景行有关。
李景行通常比观里的人起得还早,每天雷打不动地练武,张麟乐自己锻炼也无趣,正好两人能过手,他从中发现了极大的乐趣。
他使用的兵器是刺刀,刺刀长而锋利,但攻击与防守的范围相对固定,适合中等距离的交锋,而近距离的搏斗更占优势。张麟乐的鸳鸯钺上有刀片,能削r_ou_如泥,在对方有的防守的情况下,虽不能一刀毙命,但双钺并用,近距离攻击也是一个慑人的武器。
而且张麟乐的钺在关键时刻还能拨下刀片当飞刀使,最大程度地保障了远程距离的安全。
刀剑无眼,在练兵器环节,两人一般各自练习,但在体术方面,他们更倾向于和对方赤手空拳地r_ou_|搏,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张麟乐的等级是月前,但李景行充分尊重对手,绝不手软,张麟乐三天两头被揍成了猪头。
徐栩难得早起一回儿,打着哈欠去观战的时候,看到了张麟乐的样子,特别心疼地劝道:“道士,你下手轻点,万一张麟乐以后不想在玄冥干了,他就要靠这张脸吃饭了。”
张麟乐的颧骨与鼻子早就肿起来了,但他的兴奋压过了疼痛,冲着徐栩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徐哥,这样c,ao练,我才能有进步,我能扛得住。”
张麟乐不笑还好,现在整张脸肿成了一块大饼,基本没有什么轮廓了,笑着来更瘆人得慌,只有眸子还算清澈。
“对了,我忘记你学物流的,靠脸不成,还能靠跑腿赚钱,不错,条条道路通罗马。”徐栩伸了一个懒腰。
“徐哥,你要加入物流行业,共举大旗吗?”
“不用了,谢谢,我细皮嫩r_ou_的,受不得风吹雨淋。”
徐栩说着,就看到李景行又发动进攻了,张麟乐开始熟悉李景行出拳的套路了,用小臂挡住了对方进攻。
李景行脚下一踢,张麟乐再次成功避开,张麟乐迅速展开了反击。
他一个回旋腿冲李景行的脸扫去,被李景行用双手卡在身体前侧,手腕快速翻了一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