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教练之前交过的什么女朋友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什么的,挂掉后觉得不甘心就跑来找教练要说法的时候,一只一边干呜咽着,一边打呵欠的猫,正可怜兮兮地趴在江同之的办公桌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唧着。
哭戏什么的太累了好么!哭一场比打一场球还累有木有!
即使如此,江同之也不满意。
别说是江同之,景上华和偶尔来队里转圈的漆真,看到俞知乐那副一看就充满了演绎痕迹的哭相,都是一脸黑线。
她这哭得完全不走心啊!而且光哼唧没有眼泪,算什么啊!
在景上华最初提出这个问题后,江同之眼珠一转,表示,没眼泪,没问题啊。
第二天,他就从食堂拉回来了三斤洋葱,啥都不让俞知乐干,只负责剥洋葱就好。
随即,他就把景上华叫过来,指着蹲在墙角,愁云惨雾地一边剥洋葱一边眼泪汪汪的俞知乐,得意地说:
“这不就是有眼泪了么?”
但是光有眼泪,也没办法完美地达到效果。
江同之的要求是,她既能嚎啕大哭,也能小声啜泣,最好还能无声地流泪,要严格遵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的基本守则,表演要分层次,要循序渐进,要懂得收放自如。
俞知乐甩着无形的尾巴表示……听不懂。
江同之从她的表情调教起,让她先眼含忧郁,随即酝酿情绪,想想最悲伤的事情,比如说没饭吃了,比如说不能再打网球了,等到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再45度角仰望天空,让自己处在一个明媚忧桑的状态,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后,就要适当抖动肩膀,微微闭眼,让眼泪顺着忍得发白的脸颊悄然落下,让悲哀的咏叹从胸腔里发出来……
这个设想当然是好的,但关键是,俞知乐做到一半,就会鱼唇地忘记操作顺序。
然后……面部表情就崩了。
有时候酝酿着酝酿着,她尼玛还会笑出来。
渐渐地,江同之索性放弃了对她过多要求,只要可以流眼泪就可以了,千万别发声,千万别做表情,只需要发呆,否则,不但不能取得我见犹怜的效果,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感。
这样调教了七八天,某天,景上华和漆真来探班,居然发现,俞知乐仍在延续一个星期前的工作,流着眼泪剥着洋葱,一副旧社会被压迫的劳工模样。
她只有现在的表情,还比较符合江同之对她的设定和定位,然而,一放下洋葱,江同之就只剩下头疼了。
他放弃了,表演这件事,的确是需要天赋的。
在难得会放弃的江同之彻底放弃了调教俞知乐的哭戏,而开辟了另外一条备选道路的时候,市队的选拔赛也落下了帷幕。
对俞知乐来说,选拔赛还真没什么悬念。
唯一的悬念,就只剩下选拔赛结束后,要处理的那件事了。
在江同之的授意下,选拔赛结束后,漆真找到了俞良宴,正义地表示,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做好准备了,你挑日子吧,我要拒绝小乐了。
自从那天俞良宴放低姿态,求了他一回后,漆真看到俞良宴,也觉得有点儿过火,同时,一种命不久矣的恐慌,再次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如果良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