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有神的火金色双瞳看着祁暝,眨眨眼睛,却不想先行开口。
祁暝暗暗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又开口道:“又为何在此?你可知你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那人依旧不语,看了看祁暝,却是转身就要走。
祁暝瞬间皱了眉头,欲伸手拉住那人的衣袖,明明是如此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只抓住了飘落而下的雪,红艳的衣袖从指尖划过,只是一瞬一丝的触感,却让祁暝心中莫名泛起一波浅浪。
那人离了祁暝几步之距,又停了下来,祁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之人,却只见那人回首而勾唇微笑。
眉目如画,笑若桃花。芳华绝代之人,又是惊艳了谁?
待祁暝回神时,梅苑中只剩下了满园梅花,漫天白雪,哪里还有那绝艳之人?
若不是耳边回荡的那句含笑之语,祁暝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在下夙夜,寻你而来。”
夙夜?即是寻他而来,又为何匆匆离去?
祁暝看着静默的梅苑,他第一次对安静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
那日之后,祁暝几乎每天都要绕道梅苑走一遭,却也不曾再见那人。
这日在御书房,闲暇之时,祁暝挥笔作画,当顿笔之时,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皱了眉。
洁白的纸上纵横墨迹,挥显的即是一个人。
祁暝放下笔,坐下闭目。小路子默默瞅了眼那画,画的不是那红衣少年又会是谁?
小路子又看了看这几日一直有些沉闷心事重重的陛下,只叹那奇怪之人究竟是谁?又和陛下说了什么?
小路子之后让人暗暗打探了这个人,却是一无所获。
春节凯凯而来,夜晚的安陵,大街小巷都亮着红色灯笼,喜庆满满。
自从那日安陵下了三天大雪后就停了,直到今日春节又飘起了漫天白雪,为安陵又添了几分过春节的气氛。
朝臣归府过年,宫中便冷清起来。祁暝拒绝了有人跟随,连小路子都只能远远慢步随着。
祁暝披上小路子拿来的黑毛披风,撑伞步入梅苑,不仅回想起小时候母后父皇还在时的情形,欢声笑语犹如平常人家,而如今……却瞬息万变,岁月流逝,只剩他一人。
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条孤寂之路。身处万人之上,何人可同他并肩,陪他看这锦绣河山?
“你在找我?”含笑之声雪中传来,陌生而又熟悉。
祁暝回身放眼看去,正是这几日入他梦里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倾国之人。
祁暝看着眼前的人,这般大雪,寒风刺骨,这人既然穿的那般单薄。
祁暝缓缓面色带笑,温雅却又冷如白月,“上次你说寻朕而来,却又匆匆离开,今日又是为何来此?”
夙夜狐眼含笑,冷媚而勾人。他抬步缓缓走近祁暝,自觉站在了祁暝撑着的伞下,勾唇看着祁暝。
祁暝鬼使神差的还将伞向夙夜那边移了移,待他反应过来自己举止时,不免皱眉而不解自己的举动。
两人第二次见面,初次离的如此近,但对夙夜来说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
在那么一瞬,祁暝似乎又从夙夜眼中看到了那天他无意看到的一抹伤感和欣喜之色。
而夙夜已经在心中默默念道:好久不见。
“寻你而来。”夙夜缓缓开口。
“何事?”祁暝将这人无法克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尽收眼底。
夙夜微笑:“陪你过春节。”
“我们相识吗?”祁暝笑道,对眼前之人的好奇感越发浓重。
夙夜一时看着他不语,缓缓垂眼。
那一瞬,祁暝恍然觉得眼前这人面容上不曾消失的笑容有几分悲凉,顿然心中有几分不适使他拧了眉。
夙夜抬眼看他,明媚而妖艳,那样的悲凉犹如幻觉。
“或许吧。”夙夜含笑,如此答到。从那容颜上,找不到多余的负面情绪。
祁暝思量着看着他,不语。
夙夜又漫不经心道:“如果不需要,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夙夜说着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祁暝不自觉的就伸手揪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袖,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揪住了。
夙夜回首看他,祁暝似笑非笑,“你私闯皇宫,进入禁地两次,还能一走了之?”
夙夜看了眼被揪住的衣袖,笑道:“皇宫戒备森严,我既能来这里,你不怀疑我是人是妖吗?”
祁暝轻笑,“是人是妖有区别吗?你已经在朕之手。”
“妖媚君上,如昔日西南两国,你不怕?”夙夜挑眉。
祁暝松开夙夜的衣袖,夙夜转眼疑惑,祁暝面不改色道:“那你一定是狐妖。”
祁暝答非所问,夙夜也不追究,看着他道:“为什么?”
祁暝瞟了他一眼,勾唇笑而不语,转身向梅苑外走。
夙夜伸手握住适才被祁暝碰过的衣袖,缓缓笑意更深,抬步追上祁暝道:“狐妖你不怕?”
“朕出生后不久就被挟持到它国,最后是被一只白狐所救。”祁暝看他,“我会怕吗?”
夙夜垂眼而笑,“狐狸也有好坏啊。”
“所以朕会爱屋及乌。”
小路子看着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的红衣白发少年,眉头一皱心中满是疑惑,也有些担忧这来历不明之人的目的。
小路子有小声提醒,祁暝却是不以为然。而夙夜耳朵灵,自然是听到的,却是冲着祁暝嬉笑,过年他要吃鸡,祁暝也满足了他。
这人莫名其妙出现在皇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