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吹上了天,结果它被绕了过去,这就是现实……等着瞧吧,这会成为载入军事史的笑柄。”
“华盛顿!”伦敦听着对方风轻云淡的口吻不能不恼,“你好像搞错立场了吧?后知后觉谁都会。你要一开始就能像现在这么滔滔不绝地说个够,法军又何至于被击溃!”
“对那条防线的作用心存怀疑的可不止我一个。何况我是外国人,还不是欧洲同胞,说了也没人听。话说回来,你也没帮上巴黎小姐多少忙吧?不列颠和法兰西联合国家(注1),亏你们家新首相想得出……”
“这至少能保证他们可以继续抵抗。宁愿投降也不接受我就没办法了。”
“被德国人打得屁滚尿流固然丢脸,以那些高卢鸡的思维模式,变成英国的自治领恐怕更糟。就算你们心地纯洁没有恶意,实际上还是把他们又往火坑推了一步……罢了,别管法国了,要向前看。”
“向前看?你……还真是说得出口啊……”
“不向前看,你能怎样?指望法英同盟死而复生,德占区爆发大规模起义,各国人民爱国主义高涨,揭竿而起,势如破竹,用棍棒对付□□把党卫军赶回老家?”
“谢谢,我神志还清醒,分得清做梦和现实。但是,你也知道,很多情况不是勇敢面对就能解决的……我们已经……日本还挑了这个时候趁火打劫,非要我断掉滇缅公路。直说了吧,事到如今,只要有一个15万人的军队来进攻我国,我们马上就会……就……”
“就会什么?”华盛顿冷漠地问,仿佛完全没感觉到话筒那边人吐出的每个字所带的剧烈的痛楚。
“就会……国破家亡(注2)。”说出这个短语的一瞬,伦敦的□□袭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痛,他连忙捂住,期望以这个动作把软弱的感情闸门一起推回去,“拜托你,再做点什么吧。我知道你已做了很多,但值此存亡之际,为了我们的,同样也关乎你们的未来,请你再好好地考虑……”
“够了,伦敦。你说的东西,我都认真考虑过了。恕我暂时无法回应你的要求。”
“……什么。”
“我们两国有过不愉快的往事,也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深厚的联系,事隔一百多年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令彼此铭记于心,它流动在每个人民的血脉之中。基于这个最深层的理由,我们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土地被战火吞噬。只是,这世上没有一件事能切实地推给他人承受,你我隔着一个大西洋的距离,我能支援你,但最终直面德国威胁的,依旧只是你。我的身后是整个合众国,我为人民利益和国家安全着想祝福你和英联邦,但决定成败的是你们自身的勇气和实力。唯有看到你们战胜侵略者的可能,我们才有理由提供更多的援助。就像投资,谁愿意做一个行将倒闭的公司的股东?”
“原来如此。支援英联邦和投资一家公司意义等同。”
“换了你也会这么做。政治不讲人情。”
“你非常自信呢。”伦敦冷笑两声,“我想听听纽约的想法。”
“我觉得你还是别去听比较好。在对英联邦或者大英帝国现阶段的政策上,他和我早就讨论过,并且同意我向你说过的每一个字。”
“……他和你一样明白事理。”
“当然,他是名满全球的纽约。对待重大事务,他经常比我更明事理。”
“行。那我没什么还要说的了。也不勉强你的总统和国会了……”
“谢谢,你真是善解人意。”
伦敦动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把话筒摔下去。华盛顿还想怎样?他为了基督教文明的存续丢掉日不落帝国都王能丢的一切面子央求他们参战,不能参战至少也向国际表个明确的态,往他们100多年前打败过、如今孤立无援的母国再多看几眼,就那么困难?既然拒绝,也就无话可说了。这种淡漠得接近嘲讽的口吻又算什么!
“不必谢。”他咬着牙说,“我们全力阻止法国投降的时候,你们给过希望,接踵而至的却是更大的失望,所以干脆先不要希望比较好。只是自我保护,并不是我心地善良,为你们着想。”
“不管动机,你至少让我省去了在国会白费口舌的功夫。”
“好了,没事我真的挂了。”再不结束这场愚蠢至极的谈话,他一定会失态的。
“慢,我还有话。”华盛顿盘算着,时机已到。既表明合众国立场,又能最大限度地给予对方一线曙光。不论战事将如何发展,他和他的国家都不会因为这句话受到责难或损害。对伦敦恐怕残酷了点,从一个关心他的普通人的角度看,这是显而易见的;但他是华盛顿,而那个男人是伦敦,也就不剩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希望不是废话。”
“亲爱的伦敦,你要听我说。命运掌握在法西斯手里,掌握在合众国手里,最关键的,也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合众国奉行门罗主义(注3)已逾百年,它对我国贡献有多大,你看得见。没错,它已经在松动了,但要彻底放弃还为时过早。……没有哪个外人,比你更清楚我们的性格。合众国人民骨子里的英雄主义被唤醒指日可待,唤醒的条件只是一点点比中立更多的实惠,一点点能证明他们播撒英雄主义的对象确实值得他们付出的东西。所以,请你们挺住。拿出你的勇气,叫全体不列颠人民拿出他们不屈不挠战斗到底的决心,把你们冒着热气的鲜血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