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这种威压,是天生从根子里带出来的一般。让在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会产生一种敬畏的情绪,提不起反抗之心。胯下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左手手执银色长弓,将右手搭好的三支银色长箭慢慢插回背后箭筒。一丝不可察的兴味浮现在他嘴角,语气无甚起伏,双唇开合,收回长弓慢慢抚弄,自言自语道:“用上夺命三银箭竟还是失手了?有意思。”
这厢滚落深涧的俩人真是九死一生。卫尘伤被双箭带得极远,直接后跌,落涧入水。这人油尽灯枯,落水之时直接被拍得晕死过去,手中玉戒射出一条极小的抓勾,挂住江心漂浮的一段枯木上,水流助推之下,幸运地俯在木上,一时没被淹得没了呼吸。
而墨剑臣擦着崖壁滚下去,将要摔入浅滩的时候,腰中佩剑卡了一卡崖壁树枝,落势一顿,墨剑臣下意识抬脚一蹬,飞将出去落入江心,恰好抱住挂着卫尘伤的那一截枯木一端。
墨剑臣伤势较轻,见卫尘伤将要滑下浮木,忙用还有力气的右臂一拽一拉,背后红袍将俩人裹了绑在浮木上直往东南方向漂去。水流湍急,河道极宽,墨剑臣身上带伤,又拉扯着一个晕过去的卫尘伤,愣是没能上得了岸。墨剑臣只好伏在浮木上慢慢调息,好在这木头极粗壮,堪堪托得住俩人。夜色将尽,晨雾从江边的密林慢慢升起来,朦胧的浮光隐隐约约将周围环境勾勒出来一方水墨轮廓。
幸亏是夏日,河水并不刺骨。但是夏日清晨的河水依旧冰凉,墨剑臣的嘴唇泛出淡淡的青色,而卫尘伤的嘴唇已经是青紫色了。若不是墨剑臣一直不断地输送内力给他,卫尘伤这一口气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也就堪堪吊着命罢了。这银色箭头极刁钻,入肉极深,造成的创口一直无法愈合,淅淅沥沥地滴淌着血。俩人要是还不能靠岸及时得到医治,光血流得就能让俩人枯成一层皮了。
水流慢慢缓和了下来,卧龙江在此转了一个极大的弯,墨剑臣的一双剑眉蹙得极深,仔细观察着晨光微曦下周遭的环境。卧龙江从东北而发,奔涌向西南,又在潜渊山处急转向东,奔涌入海。在急转的时候形成一个水面辽阔的大潭,被世人唤做潜渊潭。
如此一来,这儿便是潜渊山地界,潜渊山以南便是药王城。墨剑臣不禁大感幸运,俩人伤势应该可以得到最好救治了。心下一定,他便运功对抗江流阻力,向潜渊潭边游去。
眼看便要靠岸,墨剑臣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刚刚像是游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水泡样的东西。他抬起头张望一下,周围环境依旧如故,便放下心来,扯紧了卫尘伤,窜出水面,足间狠狠一点浮木,几个起落便落在了水草丰茂的岸边。
一番剧烈运动下来,墨剑臣忙看向卫尘伤,指尖在他鼻下一探,心头稍安,还有微弱气息就行。一定要救活这个人,他狠狠咬牙。墨剑臣用剑剖开那块已经有些化脓的皮肉,一手捏住银箭尾羽,狠狠心,大力一扯。银箭破肉而出,带起一道血箭,墨剑臣疼得眼前一黑。
忍着眼前昏黑,墨剑臣利索地将伤口包扎好。以他的眼力,即使不知道银箭的来历,但绝对可以瞧出其中不凡。一手翻转,抽出一角战袍,粗鲁地擦拭干净便收入怀中。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伤口这会儿愈合得很快,疼痛也很快减轻了好多。
他看看卫尘伤,顿时有些狐疑起来,这人的脸色竟然是比之前好了太多,虽然肉中的箭还没有拔出,血却是止住了。深深吸了口气,墨剑臣发现自己内息运转得更加顺滑活跃,这个地方颇有些诡异。不知的未知便暗藏危险,墨剑臣决定立刻离开。
墨剑臣长吁一声,扶起卫尘伤扛在肩上,准备出发去寻官道进城。摇摇头,他不禁有些噫吁地想,唉,莫名其妙地欠了这人好几条命,他简直几辈子都还不清这人的恩情了。走了一阵,墨剑臣擦去脑门上的汗珠,抬头看看,方向没错啊,他年少时候在药王城生活过五六年,与同僚出行游玩,对这儿的地界再熟悉不过。背着卫尘伤轻轻靠放在一棵几人抱不过来的大树下,墨剑臣体力透支得厉害,靠着树干,想歇一歇。
他竟然迷路了。墨剑臣有点想骂娘,什么时候了,迷甚格老子的路。人命关天,墨剑臣恨不得双肋生翼,直飞到那药王城里去。他骂骂咧咧地扛起卫尘伤,抬头看了看已经高升的朝阳,辨了辨方向便又抬脚向前走去。风景越来越奇怪,周围的树木高大得简直不像是在潜渊山,甚至不像是在人间。墨剑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定眼看去,周围古木俨然已经高耸入云,白云在枝叶间飘荡。
墨剑臣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介武夫,也不爱读什么奇谈志异,自然不知道药树族的一些轶事,进了药树族的结界还不自知。而此时的药真正咬着身上的白色锦布被子,睡得迷迷瞪瞪,眼看就要滚下草榻了。突然皮肤上漾过一阵酥麻,让他从沉睡中慢慢清醒过来。不一会儿那双碧绿大眼突然猛地睁开,睡意顿无,有人闯进结界了!
第十三章无间本为道
药真拍拍光洁的额头,坐起身。白锦布料滑下他的胸膛,露出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上面两点熟透的樱果带着莹润的粉色,在雪白皮肤上点缀着如同大雪落尽后盛放的红梅,又带着一些若有似无的淫靡感,彷佛这具身体昨夜被人狠狠地揉捏抚弄过一般。药真低下头揪一揪依旧还有些肿胀的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