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许雪兰微微惊讶,随后收敛了一些,“你要找御阳道君做什么?你不能再回去了,现在修真界到处都在找你,你只有留在凡界才最安全!”
话虽如此,可是容隐没有一丝理由能够心安理得的躲下去。
他们一日不将傅疏玄的丑恶嘴脸揭穿,陈子清便一日无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修真界,没有清风剑在手,谁都不会承认他是正主。
容隐不能让自己这么躲着:“我必须要回去!我爹娘的遗体还在傅疏玄的手里,师父的仇也未报,不能就这么结束!”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躲藏在京城,苟且一辈子。
许雪兰闻言大惊:“是谁告诉你大哥大嫂遗体在天罡道的?”
容隐一愣,随即想到那傅疏玄定是骗了自己,情绪瞬间激动:“那是在哪?”
此时的马安义站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封看起来已经年代很久远的信封,递给了容隐:“这是门主与夫人留下来的,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那当初在城东的时候,为何阁下却不直接告知于我?”不然便不会兜转了那么大个圈子,白走了诸多的冤枉路。
对方听出他语气有些不善,无奈一笑:“多年前门主与夫人设计诈死,之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一直没有再联络了,这封信还是十二年前他们二人命人转交的,待我们一众赶去的时候……”
说到这对方有点悲伤,微微收了收情绪才继续。
“信中他们二人并未提到你的详细信息,可能也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直到前段时间我们的人发现天罡道有了异动,这才开始追查你的下落。”
也就有了他们故意安排的江陵园第一仙子的比试,那头筹的玉簪也是公布得不少人都知道,为的就是让认识这玉簪的人主动出现。
只是容隐因为在那段时间一心都在追查父母下落而错过了而已。
城东那一次,马安义身为归一门现任门主,当然要顾虑周全,为了保险起见才会想要先确认身份,可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被人打断。
左右思量都不是好时机,便打算另择日子,却不料之后遇到了诸多的麻烦,等到好不容易抽出身时,容隐却已经离开了江陵。
归一门的身份比较敏感,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更何况还被傅疏玄纠缠不休,更是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容隐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解释,死死的盯着那封书信,众人见他此时也是没了心思再说别的,故就都把空间给让了出来。
容家人出门前拍了拍他,就连容芷也不与他闹脾气了。
“淮宁哥,不要太难过了,都过去了。”
“淮宁哥还有我们!”容和安有很多的话想同对方说,那些在江陵还来不及开口,他们就走远了的话。
容隐强撑了回了一个“我没事”的笑容,等到这大堂里只剩下他与陈子清的时候,才终于装不下去。
伪装了这儿么多年的笑,此时再也撑不住了。
“师兄……”话一出口,仅仅是两个字都颤抖的明显,容隐赶忙又收住,缓了缓才接着说:“师兄帮我打开吧。”
他怕自己的手太抖,会把这看起来已经十分老旧的信纸给撕破了。
陈子清接了过去,缓缓打开放至容隐的面前。
信上的笔迹很是潇洒,想当年容隐的字便是他爹一手教出来的,此时再见便恍然惊觉。
原来十二年竟是这般久了,恍若隔世。
信中的内容将多年前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并且告诉了他关于体内的金丹之事,末了还有一句是他母亲写的,那口吻是他娘的语气没错。
原来他爹娘的相遇,竟也是由傅疏玄一手促成的。
信上说,当初他母亲拜入天罡道因为天资过人,便被傅疏玄给有意提拔了,后来因为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教导之德,对方提及让她去接近归一门掌门时便没有多问。
可后来他爹娘两情相悦之后,才知道这傅疏玄有另有图谋,想要通过他母亲来要挟他爹,得到他的金丹。
他母亲那时刚发现有了身孕,得知之后不得已与他爹上演了一出戏,假意让归一门的人以清理门户追杀他们,诈死骗过傅疏玄,逃去了凡界。
容隐本以为过去十二年了,那种撕心裂肺蚀骨之痛应当都减轻许多了,一开始的希望早已在一次次的现实面前被浇灭,这个结果是早已就有了心理准备的。
可等到一封信看完,眼前还是忍不住模糊了一片。
他的过往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傅疏玄没有c-h-a手过的!
陈子清将信收好,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
隔了会儿容隐才出声,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头,闷闷地:“师兄,我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
遗体没有落在傅疏玄的手中,理当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这也就代表他连他们的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
陈子清只能柔声安慰:“你爹娘也是怕傅疏玄会利用他们的遗体来要挟你,才会如此的。”
就连骨灰也没有留下,确实不给人留下半点把柄。
容隐心里明白,可是从六岁起就开始伪装自己,装着装着竟是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了。
忽而容隐抬起头,目光坚定:“明日我们便出发去天罡道罢!”
陈子清立马否决:“不行,傅疏玄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在京城,明日离开只会掉入对方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