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吧,头顶上的红灯终于灭了。我和方叔叔一齐站了起来,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你们是病人家属?”
方叔叔指了指我说:“这是她儿子,我是她老板。”
“病人脑部有一颗鸡蛋大小的肿瘤,因为外部剧烈撞击导致肿瘤破裂,颅腔出血,抢救无效,你们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方叔叔连拉带拽,把我拖进了病房。
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迹有被药棉擦拭过的痕迹,可是擦得并不干净,还是有淡红色的血痕,分布在脸上。头发被剪掉了一大片,乱成一团,显得滑稽又诡异。
我握住她的手,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
“妈——”
她微微地动了动眼皮,睁开一条缝隙,嘴唇哆嗦着,扯了扯嘴角。
“妈妈,我是嘉木!我在这儿!求求你,别抛下我!”
我把脸贴到她脸上,磨蹭着她冰凉的、带着血腥味道的消瘦脸颊。呢喃着,不停地叫着妈妈,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叫了。
“嘉木……嘉木……”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流到了我的脸上,母亲眼角滴落下一串泪水,混着血液,竟然是粉红的颜色。
我把耳朵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