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慰藉,故而多谢公子。”
言罢,推门而出,再无半分留恋。
遥景在门内幽幽叹了口气,伸手将桌上的夜明珠揣在怀里,道:“枉费我去拿这宝贝来造了虚空,那人竟不肯说,连对方是什么心意都不敢问。”
说完,他又抬头看着一旁的人,挑了眉眼道:“你当初怎么也像这些人似的,什么都不敢说?”
薛琅抱着他,笑了笑,道:“我当初便想,你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呢?守着你也就是了,至少在你身边;若说破了,你烦了我,倒叫我后悔伤心不是么?”
遥景愣了愣,到底伸手回抱住那人,声音低沉仿佛叹息:“你啊……若是错过了你,我这辈子还不知要怎样后悔伤心了去。”
薛琅也终于是笑了:“幸好未曾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长恨此情深(六)
出了门时,陆小凤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望,原先房屋立处满目却是一层薄薄的雾气,哪里还有半点人烟,他低头笑了笑,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一出院门,陆小凤方才发觉自己竟然进了这寺中的竹林,好一番绕路,方才寻得了出口,他缓缓踱至竹林与寺院厢房的交界处,却恰好碰上花满楼与辩机二人。
辩机看见陆小凤从竹林里出来,很是吃惊,道:“陆小凤,你怎么竟跑进了那里?”
陆小凤看见花满楼,又想起方才的场景,面上有些尴尬,遂笑了笑,道:“一时好奇,便进去看了看。”
辩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也不再多问,朝他二人微一躬身,道:“天色已晚,二位请便。”
陆小凤与花满楼也双手合十回他一礼,方才往自己住的厢房走去。
陆小凤走在花满楼身旁,总忍不住想要打量他,觉得会不会是方才的两人又来戏弄自己,倒叫花满楼有些沉不住气了,唇边仍旧带着浅浅笑意,奇道:“陆小凤,这会子又是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陆小凤收回目光,忽然一把拉住了花满楼的手,道:“我方才遇见一个同你长得很像的人,几乎都以为是你了。”
花满楼略有些吃惊,却没有挣开他的手,而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哦,然后呢?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陆小凤像是炫耀一般地笑道:“手啊,那个人的手没有你的温暖,我便知道那不是你了。”
花满楼有些奇怪,“你拉那人的手做什么?”
陆小凤一愣,随即垮下脸来,心道自己算是做了件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事儿了,随口道:“我以为是你么,想拉着你到处走走。”
花满楼闻言却是笑了,岔开话题道:“今日我与辩机大师讲‘情’,大师说,有些人心中,全天下也比不上自己心上的一个人,倒叫我有些吃惊。”
他说得平淡,陆小凤却是哭笑不得,一时间只觉得心绪纷杂,顿了顿,却缓缓道:“我也并不是什么博爱之人,天下之大,我也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罢了。”
花满楼听他语气郑重,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说。
陆小凤的心情却是渐渐平复下来,他忽然觉得说出这些话来也没有那么困难——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错过。
轻笑了一声,陆小凤接着说了下去:“只是偏巧我爱的那个人,爱着天下,所以我也只好同他一道,来爱这天下。”
“所以我说,在他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花满楼一怔,被陆小凤握住的手也不由得僵住,他停下脚步,严肃道:“陆小凤,你……”
“我没有开玩笑。”陆小凤打断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说第二次,“花满楼,我放在心上的人,是你。”
说着,他牵着花满楼继续往房间走,道:“花满楼,我只是想将我的这份心情说出来罢了,免得百年之后后悔,你……不必放在心上。”
花满楼闻言,却是笑了。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他笑着,又有些无奈的样子,“陆小凤,我会好好想一想,再给你答案。”
陆小凤心里是欢喜的,他期望花满楼不拒绝他,却不敢这么期望,如今这答案,已经算是好了许多。
他二人牵着手慢慢踱回厢房,未曾留意身后有两道目光追随。
“若不是我,他二人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凤目的青年满意地拍了拍身边一的人,道:“走罢,想来也没有我们的事了。”
身旁的人应了一声,牵着他慢慢走回那竹林之中,不过片刻,便隐了身形,叫人难寻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提灯照长夜(一)
陆小凤行走江湖这些年,自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逢八月十五,他是不管任何事的,不论什么样的人来请,他总是笑着推辞了去,说是有自己的事要忙。
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
前些时日陆小凤受人之托进京查案,进京后如同掐着时间过的一般,算好了五日脚程,恰好赶着十五夜里到江南。
自离开京城那一刻起,陆小凤便是心神不宁,念着那个在江南小楼里的人,又是期盼又是害怕——
清音寺之后,他二人都有着某种默契般没有谈及那一夜的事情,但陆小凤知道,花满楼若是想清楚了,便不会再留下半分余地;那人的一句答复,对他来说便是一言生,一言死。
一旁同行的人见了他那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公子这是要去见自家娘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