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说了,才略知一二。
宋颜又道:
“我家与一尺书生有些渊源,总要知道他葬身之地,你告诉我,那山洞密室在何处,我好将他尸骨取出,好生安葬了。”
修缘看他言语神情不像作假,只叹道:
“我们在山洞密室内都看遍了,并无前辈的遗骸。”虽说他对眼前这人有十足的好感,还是留了个心眼,细想当日密室内情景,自他们走后,并无甚么秘密可言,墙上篆刻的《明澜经》,被修缘默记于心之后,墙壁表面已被修缘用内力摧毁,十分干净利落。
因此小和尚并无芥蒂,直言道:
“我说与你听,你记好了……”
二人从客栈出来,宋颜似乎去意已决,他重新覆上艳红面纱,转身跨上一匹白色骏马,拉住缰绳,马儿轻轻踱步到修缘身边:“小兄弟,多谢你!此去山高水远,你多保重。”
修缘双掌合十,虔诚还他一个佛礼,宋颜笑了:
“后会有期,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只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你记住,万事不可强出头,一直往南走,少林便到了,西南虽逢乱世,却又比江南好许多,千万不要往回走!”
也不知修缘听进去几分,只道:
“多谢宋兄提点,我照做便是。”
宋颜夹了马肚子,轻轻一蹬脚,马儿一溜烟跑出好远,修缘抬头去看时,只见宋颜面容被遮,只余一双黝黑眸子,怔怔望着他。
第六十章
宋颜之所以留修缘在西南,莲花生的地界上,实在是迫不得已。他好不容易使了法子让白玫相信,或许秘笈不在修缘身上,叫她先回去复命,若是换了白昕,绑也要绑了修缘,抓到望川宫当做药人,慢慢琢磨。只要不回江南,不被望川宫的人捉住,即使在此地,被天一教掳走了,修缘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况且若修缘行事小心谨慎,不做那出头之事,被莲花生找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修缘并不知宋颜这一番用心,他离了客栈,风餐露宿,走了几日,终于走到少林寺地界。在山脚稍作休息,一旁正是向佛碑,据说佛家子弟经过此地,必正对山门磕三个响头,以示诚心。若是佛门之外的人,也须清心寡欲,心无杂念,方可上山。修缘听师父说过,往日这里总有两三名武功高强的少林弟子看守,戒备森严,全不像如今这般冷清散漫的样子。
正好这时候有两个农户推了一车菜,似要上山去。修缘见了,上前一步问他们:“二位大哥这是往少林去吗?”
那二人回头望他,见修缘一副僧侣打扮,六月大热的天,脚上一双草鞋却也走破了,十分落魄,知他是外地来的,便摇头,凑近他身边道:“小和尚,劝你另寻个地儿,少林朝不保夕,躲都躲不及,何必淌这个浑水!”
修缘心下已明白几分,少林必是如宋颜所说,因天一教而分崩离析,不知为何,他却想到灵音寺,虽不是莲花生所为,修缘脑中却只有一个想法,手刃他,以解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锥心之痛。
修缘简单跟那二人解释,自己只是一番游历,经过此地,希望能与他们一道上山,一睹少林风光。
那两个农户倒是爽快,立时答应下来,修缘与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上山的路并不崎岖,却弯弯绕绕,若无人领头,他恐怕要走不少冤枉路。
“小兄弟从哪里来?”
“江南金陵一带。”
“哦?我听说江南的灵音寺,前些日子被灭门,那光景……真是……”
修缘早想好了,江湖险恶,除非遇到十分可靠的良善之辈,否则就对外说自己只是一介闲散僧人,四处游历,以免惹出事端。因此那二人侃侃而谈,他虽心下难过不已,只能叹一口气,强装镇定道:“去年今日,我化缘途中经过灵音寺,那住持师父留我住下,待我如入室弟子,讲习佛经,面面俱到,未想到如今却寺毁人亡。”
众人俱是一阵唏嘘,不知不觉竟到了山门前。
一个少林弟子拦住修缘,问那两个农户:
“你们送菜上来,何故却多了个人?”
修缘向那人行了个佛礼,道:
“这位师兄莫要着急,我游历至此,对少林牵挂已久,一心想来看看。”
那弟子只当他是小地方来的化缘僧人,心中自有几分得意,问了修缘几个问题试探一二,然后敷衍道:“明慧带路,跟他去便可。”
那叫明慧的小僧带他先往偏殿登记入册,然后领他走到里间一个大通铺内,对修缘道:“待我先禀明师叔,这几日你便睡我左侧,也好相互照应。”
修缘从此在少林住下了。
原本他打算见过少林住持之后,再将自己当日受师父重托,本要将《明澜经》送至少林,途生变故,又迫不得已学了经书上的武功一一告知,谁想一连数天过去,每日除了晨练便是诵经,不说住持大师,连少林几位名声在外的得道高僧也一个未见着。
这天晚上,修缘在灯下研习佛经,旁边只有明慧一人,正有一搭没一搭与他说话。
“修缘师兄,你走过许多地方,一定见识广博。”
修缘放下经书,笑了笑道:
“我以前也有个相处很好的师弟,与你一般大。”
明慧睁大了眼,道:
“后来呢?”
修缘低下头道:
“后来我四处游历,许久不见他了。”
明慧见他心情低落,便道:
“那修缘师兄给我讲讲途中有趣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