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脑胀的何茅费力的抬起头来瞅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这个踢打他的家伙长的有多么变态,居然长了个和马一样的脑袋,不禁惊声尖叫道:“快来看怪胎啊!”
罗刹闻言大怒,抡起拳头就要砸上何茅的脑袋,却被耿傍一把拦住,劝道:“此鬼有些痴怔,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尽快回冥府交差要紧!”
罗刹怒哼一声,这才愤愤不平的罢了手。
谢逸扯了一把锁魂链,何茅倒退着踉跄几步转过身来,被范皓用夺魄枪指着也不敢再靠近谢逸,只得被迫随着锁魂链并众鬼神朝御史府外飘去。
“大人!御史大人?青宁刚才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我的小肉儿,放心吧,借他三个胆儿也没人敢擅闯我这御史府,快点儿让我再弄一回……”
御史府内春光依旧泛滥,御史府外,众鬼与门神各自归去。
……
牛头马面在前方开路,谢逸与范皓在后方拖行着左瞄右瞅的何茅奔赴在混沌苍茫的阴间路上。
何茅瞅着一路上阴雾绰绰寒气森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惊问道:“谢公子啊,这是什么地方呀?”
谢逸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头也未回的拖拽着锁魂链继续朝前行进。
范皓倒想提醒一下这个色胆包天的cǎi_huā贼,所以好笑的回道:“你仔细看看前方那座大门,便知此地是何处了。”
何茅眯起两只细眼认真的朝前瞅去,透过影绰绰的一团白雾,乍见鬼门关上标识的幽冥地府鬼门关,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惊慌的朝前疾奔几步,一把抱住了谢逸的大腿,惊恐的叫道:“谢公子饶命,我还没活够啊,谢公子快松开我,我要回家!”
谢逸再次遭受何茅无端非礼,实在忍无可忍,抬手一掌甩在何茅的脑门上,将他拍翻在地。
何茅躺在地上痛叫着打了个滚儿,爬起来又死命的跑上前抱住谢逸大腿,疾呼道:“我错了,我不该觊觎谢公子的美色,谢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你已经死了!”
谢逸冷斥一声,抬起被何茅抱住的腿用力一挣,何茅的魂魄翻滚着飞进了阴森森的鬼门关,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色鬼。
一入鬼门深似海,今后阳间无此人。
敢做便要敢当,即便是死身为鬼,也是一个样!
……
四鬼差踏入鬼门关,扯拽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何茅走在黄泉路上,四周开遍的曼珠沙华红艳如血。
“姐姐,你可看到了?那一黑一白便是众鬼议论的新上任的黑白鬼使阴阳双煞吧?”
着绯红纱裙的少女坐在花丛中,白皙的指尖轻抚过乌黑的发丝,落在右耳旁插戴的一朵曼珠沙华上,一双脉脉含情的杏眼儿笑望向躺于花丛中的另一个身着绛红色纱裙的妖娆少女。
躺在花丛中的少女听到妹妹的问话,睁开了那双与妹妹一模一样的杏眼儿望了望头顶地表上蓝幽幽的冥荧签,轻启朱唇懒洋洋的回道:“是又如何?那些市井之鬼的凡俗眼光怎可尽信,就他们那审美水平,想必也不过是两个粗俗的货色,阎罗王那种胡子拉碴的在他们眼里都是高富帅……”
妹妹听着姐姐不屑的嘲讽,却只是俏娇一笑,忍不住抬眸又瞄了一眼不远处,那笑容便噙在了嘴角上。
“不对啊姐姐,瞧那身段儿却是脱俗,咱们冥府还真的未曾见过这般风致鬼差。姐姐,我很好奇,不知他们面容如何?”
姐姐禁不住嗤笑一声,打趣道:“我说妹妹,你这颗死寂了几千年的情心,莫不是今日想要破戒了?”
妹妹依旧好奇凝望着不远处,那一黑一白两道清俊的身影似乎吸走了她的魂魄,竟连姐姐的打趣都没有听进去,一双杏眼儿上艳丽的朱红色浓妆愈显妖冶。
姐姐见妹妹不吱声,手肘撑地缓缓的坐起身来,不经意的朝前一瞥,竟愣怔了那双潋滟的水杏眸子。
那是……如鹤般一身素白清绝的年轻公子身旁伴着一个如蛟般一身玄墨英挺的伟岸男子。
他们……就是那传闻中的新任鬼使谢必安与范无赦?难怪众鬼口口相传,难怪妹妹竟然动了情心。
姐姐忽然起身,惹的左耳旁的那朵曼珠沙华都跟着颤了颤,迅速抚垂了轻纱的裙摆,又顺势挽起坐于花丛中的妹妹。
“走!咱们过去看看。”
……
耳旁忽闻掠来的簌簌风声,四鬼差并色鬼何茅齐刷刷朝着风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两抹艳红的身影踏风而来,似两朵新绽的曼珠沙华,恍惚间妖冶邪魅的盛开在眼前。
谢逸与范皓不解的望着面前站定的一对儿姊妹花,俏娇的微笑着,深情的凝视着,仿佛要将他们从里到外看个净透。
何茅的哈喇子却再一次无止尽的流淌下来,所谓色胆包天却是真的,何茅竟恬不知耻的凑上前去,一把扯住姐姐的袖子,调戏道:“两位仙女姐姐好美呀,小生我名叫何茅……”
姐姐嫌弃的瞥了何茅一眼,扯起唇角笑问道:
“你说什么?和尚生了毛?所以……你给我滚边儿站!”
话毕,姐姐甩了一把水袖香风狠狠的掴在了何茅的脸上。
那何茅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如风筝一般的飞了出去,顺带着脸上乍开了一朵滴血的曼珠沙华。
姐姐看也不看被她掴飞的鬼影,目光仍停留在范皓伟岸的身形上看的痴了,她有多久没见过这等身材的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