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笙两眼骤然迸发光芒,反手抓紧了燕夫人的衣袖,嘶哑道:“爹、娘,快、快救子白!”
燕夫人哭得不能自已,陆升上前一步道:“自然是要救的,燕笙,那妖藤究竟什么模样,毋庸赘言,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请细细同我说一说。”
燕宗元在一旁为他低声解释道:“……如今大王庄受谢先生庇护,谢先生术法神妙莫测、宅心仁厚,这位陆大人,是谢先生的……至交好友。”
燕笙便望向陆升,目光灼灼,强打起精神靠坐床头,颤声应道:“这个自然……燕某无能,遭遇强敌连自保也难,如今能尽绵薄之力,义不容辞!”
燕氏夫妇固然心疼儿子,却也知晓兹事体大,只命人备了药汤伺候燕笙喝下后,便俱都退出房中,容二人详谈。
涂白却不愿在燕子窝久留,连连催促妻子,涂娇只得与燕宗元夫妇道别,就见得一对人形夫妻双双对两只黑兔深深躬身行礼,哽声道:“二位对我家小儿恩深似海,必定结草衔环以报。我早已通知各处亲眷,若是见到了涂子白的行踪,即刻传回来。”
黑兔涂娇仰头道:“燕大哥、燕大嫂,二位有心了,我等比邻而居,自然应当守望相助,说什么生分话。”
涂白倒也机警,此时只迎合妻子之言,假惺惺道:“莫要打扰燕大哥一家,待阿笙好转了再来探望。”
遂客客气气地去了,燕氏夫妇自然千恩万谢地送出门去,半点不知道兔子精那点心思。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陆升就问完了话,推门出来,早有先前在院中伺候他的小仆人在外候着,只怕是得了消息前来等候传唤。他便下令道:“小包,同庄主说一声,我要回建邺,要同庄主借匹马。”
那名唤小包的干瘦小子闻言一愣,却仍是应道:“是!”遂转身就跑了出去。
陆升大步往院外走去,严修记得谢瑢叮嘱,不敢在他跟前化人形,撒开四脚追得费力,一面仰头问道:“喵~陆公子陆公子,我家公子千叮万嘱,要陆公子在大王庄中等消息,清明署中也准过了假,如今贸贸然回城只怕有危险。”
陆升脚步顿时一滞,他隔着衣襟抓着铜鼎,低声道:“西域那会念佛的妖藤,只怕是我与阿瑢惹下的祸事,袖手旁观不得。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严修见他说得肃容,也不敢多劝,只得默不作声跟着一旁。好在严修提醒得及时,陆升心思一转,又先往后山去寻到了涂白,问他道:“你那藏传家宝的地方,可有外人知晓?”
涂白道:“大人,除了我和老妻,任何妖怪都不知道,是我涂家挖了几百年的地洞,外头有大神仙设下的上千法咒……”
陆升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吹嘘,只道:“有一件物事,是、是我的定情信物,要托你保管,务必收藏妥当,改日定有重谢。”
涂白信以为真,立时连连点头道:“定情信物,必定是要妥善藏好的……陆大人放心,老朽必定不负所托!”
陆升同他讨了个盒子,独自去将那铜鼎以布帛妥善包裹后放入盒中,郑重交托给涂白,先是许诺为他寻更好的灵药,随即又吓唬道:“若是这定情信物被旁人知晓盗走,我就将你一家子做成活兔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