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腾一听这口气,脸色就成法国国旗了。赶紧上来跟我握手,说,“看花儿爷您说的,我们都是粗人,没那么细致。小三爷您别见怪。”他的手汗滋滋的碰上去很难受,我差点控制不住想拿纸手巾擦一下。
胖子老实不客气地把他的背包也塞给了鲶鱼腾的手下,拍了拍我,“我们上车吧。这帮小混蛋不知天高地厚,以后你们想叫小三爷,也得看看小三爷高不高兴应你们。天真,上车!”说着帮我开车门。
其实这种场面我心里也早有准备了,所以也并不觉得多尴尬。倒是小花似乎挺在意的,上了车之后他抓着我的手腕,秀气的脸上乌云密布,搞得车内气氛有点冷。
鲶鱼腾只好找话来说,说花儿爷赏脸跟盘口的兄弟吃饭,他们包了xx大酒店的场子,给花儿爷接风洗尘。顺便盘口有新的兄弟进来,得让他们认认花儿爷的人,免得没规矩。
看这样子,小花倒真是把老长沙搞得有声有色,盘口的这些亡命之徒都很敬他。我记得前几天王盟跟我说过,小花在老长沙扶植了一个铁筷子,像我三叔那样专门给喇嘛盘提供古墓信息,用来震住那些盘口。不过实际上那个人就是小花自己的人,他所提供的那些信息,也都是小花通过解家的渠道弄来的。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见到那个人,听盘口喇嘛头的口气似乎是不在长沙。他们谈话间说起这人不知从哪儿物色来一号筷子头,名叫风鹰,颇有当年三爷手下那位的风范,才来了三个月,在道上很吃得开。改日必然给花儿爷引荐引荐,花儿爷识英雄重英雄,一定会赏识他的。
小花脸上好不容易有几分喜色,就吩咐开席。饭桌上很热闹,老长沙吴家的喇嘛盘马盘都来了,轮流上来给小花敬酒。倒是我,跟在小花身边就像是个来向长辈讨压岁钱的小屁孩。一时间心里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饭吃得差不多了,我跟小花说要先走。难得回来,我想回老家看看我爸妈。小花要派车送我,我也没有接受。同胖子一起走到外面去拦车。
小花跟着出来了一下,他喝了不少,眼神却格外清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吴邪——”
也许是我敏感,我似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我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对他笑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你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小花的眉拧了一下,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自己小心。这边结束了,我过来找你。”
胖子打到车,大声叫我。我只好匆匆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就快步朝胖子那边走去。计程车开过去,我看到小花一个人站在路边,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远去看不见,我心里不知涌上来什么滋味,颓然地用手揉了揉眉心。
“花儿爷?我呸!”胖子突然冷笑了一声,“这老长沙还他妈是你老吴家的家业吗?这已经都他妈改姓解了!亏他还口口声声跟你称兄道弟,这他娘就是两肋插刀!趁机给你两肋插上几刀!”
我听见胖子的话,呼吸有些不顺畅。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别这样,小花不是这样的人。”
胖子一手拧着我的肩膀,像要掐醒我,“我老喜欢叫你天真,可没真指望你这么天真!刚才那情形你看不到吗?你吴家小三爷现在在老长沙这儿就是个屁!人家都花儿爷前花儿爷后的,哪个还把你小三爷放在眼里?按我说,他花儿爷就是趁火打劫,吃定你了!”
胖子一直在絮絮叨叨,说我已经不插手老长沙的事很久了,他们这次闹起来,小花要稳他们就把我带过来,他就是把我当道具来使。我本来就不好受,听了胖子的话更加憋闷起来。因为我不能骗自己,其实我的想法,跟胖子是一样的。
我知道如果没有小花,吴家老长沙的盘口也早已经散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尽过吴家人的义务。所以我不应该责怪小花,毕竟他是靠自己的本事把吴家的产业稳下来了,就算他有心侵占,那也是他的本事,说不上背叛。可是他妈的,我还是在意。我不知道我在意什么,但是我突然有点恨自己,我为什么会在意。
我不能指望别人都为我尽义务担责任,我他妈的有什么理由去在意?当初召集人马去张家古楼营救小哥和胖子,那也已经是我最后一搏,我从来没有把所谓的吴家产业当真过,到了今天,我还他妈去在意什么!
胖子看我不说话,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车里很沉默,我烦闷地掏出烟,毫无形象地在车里抽起来。
许久,胖子才缓和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天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什么怎么办?”
“哟呵,别给你胖爷爷我装傻。你也不老小了,该成家成家,该立业立业,总得有个打算。你要是想拿回你家祖业,胖爷我二话不说肯定全力支持你!”
想想也对。我确实也不小了,这会儿回到家里,同样的问题爸妈也会重提。我拍了拍胖子,笑,“行啊你,这都充当起我老爷子来了。其实这个年代多几个爹不是什么坏事,可惜啊,你不是李刚啊!”
胖子“操”了一声,“你他娘还嫌好嫌坏了!老子跟你说正经的,别给我打哈哈!”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