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灯都关掉了,一片寂静。但rry感觉到了,里面有人。空旷的训练场,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rry从来不会感觉到害怕,追捕过那么多犯人,他都没有感觉到恐惧,而此时偌大的训练场里传来的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离灯的开关还有一段距离,rry自然不怕,可这是在暗处,要小心为好。rry试着叫了一声李初眠的名字,却了无回应。rry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壁灯的开关时,他的脖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住。rry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还感觉不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rry难受地皱起眉毛,用手扯着钳制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臂,却突然听到,黑暗里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哑的声音:“不要开灯。”
黑暗里,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熟悉的轮廓,还是让他认出来了,这是李初眠。
“你怎么会……”rry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李初眠身上阴狠的戾气在急速消散,他熟悉的那个李初眠在慢慢出现。
打开灯,李初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rry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有缓过来的惊惶。
“对不起,吓到你了。”李初眠的脸上,依然如一潭死水。rry很想问,这么多面的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刚才的我你也看到了。那是埋藏在我心里的,另一个我。”李初眠的声音,低沉而深邃,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却让rry不寒而栗。
李初眠的单纯的音色。缥缈,却又近在咫尺。
她说,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正常,是在五年前,站在山崖上,和h对峙时。她很不想回忆那段岁月,却还是用连自己都意外的平静,讲述了出来。
当范夜岚的父母跌坠下去时,她满眼的不置信,自己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当h往下跳时,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晚h行动,还能碰到他的衣襟。那时的她没有意识到,在她极度绝望时,这种被逼出来的状态,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因为站在山崖上,没有人看见,她瞳孔里的狠戾,没有人听见,她嘶哑可怖的声音。
那天她下山后崩溃的状态,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失误,更因为,这种连她自己都感到可怕的状态,她感觉,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体内迸发出的狠戾与阴暗。
后来的两年里,她都用酒精把自己迷惑,不去想这些事情。直到她遇见范夜岚。范夜岚身上,满是阳光的味道,满是爱的味道。她想要得到救赎,却阴差阳错,最后还是分开了。
其间,被noah囚禁的那段时间,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
深秋的寒意,入了骨髓,伤及筋骨。noah空旷的别墅里,有时甚至没有安置一个人来h就这样放心大胆的把她单独留在别墅里,笃定她逃不出去。身上伤痕累累,没有一点想要动作的yù_wàng,但她还是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还未站稳,又跌坐下去。
白色的衬衣,被渗出的血迹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李初眠咬着牙,恨自己的无力。她出不去,就算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幢别墅里,她也不一定能出去。别墅里有很多恶趣味的设计,走错一步,就命丧于此。
她一直隐忍着,不让自己被整日的折磨逼到崩溃的边缘。直到那一天,noah外出回家,从监控里看到李初眠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她的无动于衷,让noah很不爽。被折磨的人,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这种事情在他的手上是不允许发生的。
noah用远程遥控,打开了李初眠面前的电视,上面播放着,这一个月以来东临警视厅出现在新闻上的所有镜头。李初眠被迫看见、听见自己的同事,用悲伤却无奈的声音做着简报,毫无进展。直到她看见,镜头一闪而过,范夜岚清瘦的身影,飞快地掠过。她瘦了好多。濒临崩溃的意志,终于是撑不住了,不受控制地,她又进入了那种可怖的人格。
所以有了后来人们所看到的那段视频。但,所有人都以为李初眠带着枪逃出去了,其实她没有。她说过,noah的别墅里,到处都是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设计,那里是人间地狱。刚从窗户跳下去,落在柔软的草坪上,李初眠的脚踝,就传来一阵剧痛。看似柔和的大片嫩草,每一片叶片上,都粘上了细小的刀片,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极寒的光芒。
那个时候,noah才不紧不慢地从房子里出来,他逆着光,脸上是如死神一般的邪恶与阴冷。李初眠被重新囚禁在那幢别墅里,只是noah停止了对她身体上的虐待。她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noah感到快乐,她就不会死。
后来的两个月,在那幢别墅里,她常常感觉到自己的失控。也许是和noaah有些相像。她不再敢让自己进入那种脸自己都感到害怕的人格里了。而noah,像是引导性一样的,一点一点,挖掘出她体内的另一个自己。noah会催眠术,也精通心理学,他一步一步,把李初眠逼上绝境。
李初眠逃出来的那一天,是赌上了自己的命的。厅的沙发上看晚间新闻,李初眠知道,那一天是新年夜。窗外是纷飞的大雪,带来人间的美好。突然就觉得呼吸变得急促,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变态的地方呆下去了。当noah听见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