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叔,既然送月饼是有规律的,年年都是同一时间,放在同一个点上,这么些年来,你就没想过要跟送月饼的人见面?”
齐闻谷眼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既迷茫又恐慌的表情,“他不想见我,我见他**嘛?要是我打开了门,兴许他……他以后就不会来了吧。”
这话里藏着巨大的疼痛,蓝田能想象每到神秘月饼出现的日子,齐闻谷就会在门里等着,听那脚步声临近,然后又远去。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抑制开门的冲动?下一次,又要再隔一年了;隔了一年,又一年,终于那人再也不来。
蓝田想起照片里两人默契的笑颜,不明白是什么把两人的关系推至这么艰苦的境地,而这样的疑惑,又延伸到齐闻谷对自己的态度上。蓝田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乔叔叔当年为什么要搬走?”
齐闻谷蓦然抬起头看蓝田,对于蓝田这个问题,他似乎是措手不及的。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想通了,蓝田是在查案啊,问起这个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才沉声答道:“乔木生一直想离开,打从……打从我们建村不久,公社立了起来,他就想走了。”
“公社?是马宇非创建的公社?”
“没错,马宇非要大家同吃同睡,一起劳作,一起吃大锅饭,收入都上缴为公款。蓝田,你知道公社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你要先考虑别人要什么,大家要什么。但木生不喜欢这样,他喜欢捣鼓那些没用的玩意儿,打个桌子,偏偏不要四四方方的,要在中间弄个洞,说让小树在中间长起来,让花在中间长起来,多好看啊。马宇非就说,太浪费了,完整的桌子才能让全部人都坐在一起吃饭。就是这些无聊的争吵。”
蓝田心里了然,“我记得乔叔叔白天工作,晚上去夜校念书。”
“他学了好多,就想有朝一日离开米屯。”
“你当时是站在乔叔叔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