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痞赖道:“你哭了?哥们儿,别看不开,我打小就没了妈,想要被打一下**都不能够呢。哦,是了,所以你到处去找一个宠爱你的妈——那个像豹子的女人有亲你**吗?”
老猫脑子灵敏,几句话就猜到了,古曼丽是第一个被杀害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整个连环凶杀的导火线,从蓝田说的话顺藤摸瓜,就可以猜想出,麻原希望得到年长女人的爱,那么和古曼丽可能有亲密关系。
麻原冷着脸,把刀子抵在老猫的胸膛,微微使劲,一道血从他裂开的衣服里渗透出来。老猫皱着眉头,忍耐着疼痛。
麻原见他痛苦的样子,心情舒畅了,笑了起来。他轻声道:“她不止亲我**了,还亲了我其他地方。她的嘴巴很漂亮,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红色郁金香,很艳很艳……我把她闷死之后,她的嘴巴是张开着的,我真想把它割下来。不过,那qín_shòu教授回来了,我躲在柜子里,他没有发现,还多管闲事地把尸体埋了。真可惜啊,后来,我跟着他的车到工地,把她挖了出来,好好地摆放。你有看见吗?她都烂成那样了,还那么美。”
老猫想起那腐尸,觉得大倒胃口,厌恶道:“你**嘛要把你妈杀了?她对你不好了?”
麻原脸色冰冷:“她到处跟男人睡。我说了很多次,她不听,只好不让她出去做这龌龊事儿。”
老猫跟古曼丽倒是同样的享乐主义者,轻声道:“多跟几个人睡也没什么不好的……”却见麻原瞪着自己,手里的刀压在伤口上,老猫疼得猛吸气,咬紧牙关才控制自己不喊出来。
他妈的!老猫心想,这麻原不但是恋母狂,还是个虐待狂。要怎么让蓝田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手摸索到手机上,寻找按键。
蓝田:“麻原生活非常自律,对外处处表现得有礼貌、有教养,这是他妈妈的功劳吧。他总是生活在妈妈的视线之下,就算妈妈不在身边,他也觉得有人时时盯着他,看他作业上有没有污迹、嘴角有没有残渣、吃饭时有没有嚼出声、有没有交到规矩的朋友、见到陌生人有没有微笑、有没有每天换内裤……就算婚姻失败了,妈妈毕竟没有遗弃他呢,还费劲心思地抚养他成人,额外承受许多压力。那么他该怎样?他应该尽力成为妈妈梦想中的孩子啊。他本来就要成功了,只不过,在进入淮城大学的第一年,妈妈死了。
“妈妈死后,他画里的小动物,就孤零零地徘徊在楼房和马路边,眼神空洞。因为操纵他的那条线被收走了,他像个被遗弃的木偶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栾舒乙:“蓝田,你对我说这些**嘛?这种家庭问题,现代社会里一抓一大把,我可没有兴趣听你给我上课。”
蓝田:“啊,没错,遇到这种问题的人太多了。应付这样的孩子,你应该很有经验吧?你会教他怎样接纳伤痛,怎样从疼痛中分出心来,好好为生活和梦想努力?哦不对,麻原可不一样,他的问题不是伤痛。妈妈死了,他并不悲伤,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给他留下了太大的空洞,对爱的渴望、对包容的祈求、对认同感的需要,这些都没法填补。你要做的很简单,当他的妈妈就行了嘛!”
栾舒乙大怒,叫道:“蓝田,你够了!你是说我跟这杀人凶手有交集?你有什么证据!”
蓝田:“证据就在画里。你的文章的叙述,和麻原的画内容一致,不可能是巧合。你说麻原是因为看到你的文章,才触发灵感去画这些画,但是你这些文章的发表日期,都在麻原杀人和画画之后啊。
“你说,你不可能用几段文字去煽动麻原杀人,确实没错,你写下这些,不是在煽动麻原去杀人——应该反过来看,是麻原杀人之后,你对他的奖励。你看过麻原的画,所以用那些随手拈来的道德教训、生存守则,把画里的图像转成文字,来赞扬麻原的行为:豹子炫耀自己的身体、鬣狗贪婪、鳄鱼虚伪,都是该死的。
“你把鸡汤文当做你手里的线,给予麻原最渴望的认同感,来操控他这个傀儡。”
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栾舒乙的办公室。厚厚的帘子上投下了两人的黑影——蓝田和栾舒乙分坐在桌子的两边,就像天枰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