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室,将常跃叫他从办公室抽屉里取来的牛皮纸袋递给他。
常跃接过来,看也不看地顺手扔在桌上,袋子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滴溜溜滑出很远,最后停在桌子的最中央,露出三把车钥匙,还有几份文件。
凯迪拉克,几年后才会正式进军中国市场的豪华车品牌,在这个年代,简直可以打破人们对于金钱认知的固有壁垒。
常跃:“三辆车,隔壁楼盘三套房,以后别再说我对你们不好。”
众人连声道:“好好好!老板您对我们恩重如山……”
“外面来了个不认识的老头,说是认识你,非要闯一组办公室。”荣凡在一片混乱中对常跃低声说。
一组是整个望江基金保护最严密的地方,所有操盘手在操盘期间吃住都在办公室,不能与外界联系,别说大活人了,连苍蝇都不能往里面飞。
常跃:“我不认识什么老头,撵出去。”
荣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那老头看上去六十多岁了,又说是认识你,我和简良东都不敢硬拦啊,我怕他现在已经和秦扬杠上了……”
常跃眉头一跳:“我去看看。”
一组在公司走廊最深处的拐角,常跃一进去,就率先往秦扬的地方走去,庆幸地看到他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后站着的老头也没有什么重伤的痕迹。
老头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戴眼镜,身材精瘦,脊背微佝,看起来像是个知识分子。
听到常跃带人来的声音,他转过身,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眼里精光闪过,。
他意味深长地对常跃说:“郑博厚说的真没错,丰镇这次是要出一个大人物了。”
常跃听到郑博厚的名字,神色严肃起来:“请问阁下……”
老头:“赵思贤。”
赵思贤,郑博厚的朋友,同时也是应胜江的幕后老板。望江起步的时候,应胜江认购基金的那一笔钱,就是从他这儿拿的。
虽然和郑博厚是朋友,但从赵思贤说话的态度来看,他显然和郑博厚理念不同,彼此之间分歧很大。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说,郑博厚刚开始向他提起常跃的时候,他最初还以为是另一个“小郑”,所以十分的瞧不上。
“……像他那种手法,我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抠抠索索,畏首畏尾,亏他还当个宝似的捧着不放!”赵思贤毫不客气地说。
另外他还提起了应胜江:“你别看他走出去人模狗样的,实际朽木不可雕,目光短浅,尤不自知!”
常跃低头倒茶,微笑不语。
最后赵思贤才说起他来,说去年三月份,亚信城南营业部登上龙虎榜的那天,他接到了几十通电话。
“……他们都以为我突然年轻了二十岁。”他的目光从眼镜上方锐利地望向常跃,意蕴深刻。
这是勾搭我来了啊,常跃心想。
赵思贤带他来到自己的公司。
虽然地处丰镇市中心的办公大厦内,公司上下几层都是说出去如雷贯耳的跨国集团分公司,但赵思贤所在的那一层却只是挂了个简单的公司名,甚至光从名字上,连它是干什么的都看不出来。
办公区内人来人往,纸条满天飞,电话铃声嘈杂混乱,但所有人看到赵思贤,都会马上放下电话站起身来,恭敬问好。
赵思贤背着手视而不见,而常跃走在他身后,也是一脸冷漠。实际上他心里都要笑翻了:这老头看着老派,实际还挺与时俱进和国际接轨的嘛!
不过赵思贤带他来的目的当然不是展示一下自己员工恭敬的态度,他带着常跃七拐八拐地,一路穿过三道防盗门,终于来到了这家公司的最深处——
四面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常跃进门的时候注意了一下,甚至这间屋子的墙壁都被改造过,比刚才经过的承重墙还要厚出二十厘米。
房间的墙壁上是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正不停地刷新着最新的股票和期货市场行情,显示屏前面的桌子上,一排摆着七部一模一样的无线电话。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很奇怪吗?”赵思贤问他。
常跃沉着脸回答:“当然没有。”
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鬼,当然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什么——赵思贤投资帝国的最核心,一切肮脏秘密的源生之地。
他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敢把刚认识的自己带到这种地方,就算是他再赏识自己,这事儿也说不过去。
现在自己站在这里,就只意味着两件事:要么死,要么上了这老头的贼船。
七部电话中的一部突然响起来,与世隔绝的房间里,电话听筒里的声音非常清晰:“610028买入三千九百手已完成,现在价格三十一块六。”
赵思贤:“按原计划,继续吃进。”
挂掉电话,他又拿起另一部来,拨了一个快捷键:“610028以现价附近一块以内全部平仓卖出。”
那头的人没有一句废话,毫无疑义地遵从着他的指令:“是!”
虽然坐拥庞大的资金量,但是赵思贤手底下的证券期货账户更多,足有成百上千个,一刻不停地流进流出。
然而,这艘巨轮虽然能在市场上翻云覆雨,改天换日,但实际却暗伏在汹涌的水面之下,不着半点儿痕迹。
它靠的就是这样的违规手法。对敲,制造虚假成交量。
这就像是一个金字塔,赵思贤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单线联系自己的属下。所有的买卖指令全部由